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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1 / 2)





  “不如让我兄长带上渺渺姑娘吧。”霓旌笑吟吟的截了胡,将言寒轻酝酿许久的后半句直接摁回了肚子里,连个苗头都掐灭了。

  不仅是云渺渺,饶是重黎,都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被树根绊得一趔趄。

  霓旌面儿上堆着真诚的笑意:“兄长的御剑术素来出色,日行千里不在话下,照顾渺渺姑娘亦是举手之劳。且渺渺姑娘的伤,亦是兄长疏忽所致,弥补一番是理所应当的,兄长脸皮薄,一直不好意思向渺渺姑娘道歉,还请渺渺姑娘给个机会。如此一来,清风仙长也好安心安排正事。”

  此话说得在情在理,步清风一时也有些犹豫:“这并非在下心存偏见,但令兄心魔未除,我师妹又有伤在身,若是闹出什么误会,于你我皆是尴尬。”

  “清风仙长还请放心。”霓旌道,“兄长的心魔并非时时发作,且渺渺姑娘从昨日至今同兄长相处融洽,绝无加害之意,仙长实在不放心,我也可在旁看顾。是不是,哥哥?”

  她回头看向重黎,一副不嫌事儿大的嘴脸,气得重黎登时握紧了拳。

  “兄长很是乐意呢。”她转而看向步清风等人。

  云渺渺望着那头树下,顶着一张臭脸的男人,不晓得她究竟是如何这般坦荡地说出“乐意”二字的。

  他那眼神,想啃她一口倒是更可信些。

  霓旌不慌不忙地冲那头招了招手,半点不担忧自家尊上打折她的狗腿,捏尖了嗓子娇娇软软地唤了声“哥哥”。

  重黎还真就这么长腿一迈走过来了,吓得云渺渺一阵心慌气短。

  言寒轻瞧着这位“钟公子”就莫名觉得怵得慌:“阿旌姑娘,你兄长也不像是会照顾人的,渺渺云师叔腿伤多有不便,不如还是本门弟子来吧。”

  话音未落,便被重黎扫了一眼。

  他的确不愿照顾凡人,但更忍不得被人下脸子。

  这会儿他倒是不会用这小子开刀,却是轻飘飘的瞥了还坐在树下的云渺渺一眼,指了指言寒轻腰间的佩剑和自个儿化了形的英招。

  “选一把。”

  干巴巴的口气,没有半点在同她商量的意思。

  云渺渺头皮发麻地望着这位就差把“本尊现在很不高兴,你要是敢选错,本尊就更不高兴”写在脸上的活祖宗,咬着后槽牙够着他的衣袖,小心地攥住了那么一丁点儿,轻轻拽了两下。

  “劳烦钟公子捎我一程。”

  此情此景,同二十年前的育遗谷真是要命地相像。

  总觉得她栽进了什么见鬼的坑里。

  余念归也没料到她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还未等她多问,一脸凶巴巴的男子竟然真的屈下了身,虽说是将自己的袖子从云渺渺手中抽回来,但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脸色似乎稍稍缓和了那么点儿。

  言寒轻被噎了个正着,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霓旌倒是十分满意这番局面:“既然如此,咱们也无需在此耽误工夫了,此次令丘山之行牵扯出了梼杌的封印,这中谷之火传闻中又是朱雀尾羽所化的九天神火,这封印想必也是朱雀上神留下的东西。

  朱雀乃天之四灵之首,司掌长生,那么长生之血这等宝物,想必也是上神所持之物,四灵虽不复存在,但普天之大,想必还有其传闻轶事,若能打听出一些关于长生之血的线索,或许能抢在魔族之前寻到此物。”

  步清风沉思片刻:“天之四灵陨落已有五千年之久,各地的传说想必也渐渐消失,若真要找寻,怕是得跑不少地方。不知阿旌姑娘和钟公子可有头绪?”

  关于天之四灵的传说,他也不过是从千年后的书册中窥得一二,只知五千年前,四灵陨落与不周山,散灵成尘,归入天地,至于缘由,却从无记载。

  他曾问过师父,然而就连师父也无法替他解惑。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要靠这些虚无缥缈的只字片语找寻上古法宝。

  闻言,霓旌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了那只地摊上三两银子买来的风水罗盘,煞有其事道:“我这家传宝,虽说能感应天地间的灵气所汇,但天之四灵乃上神之身,祖神之影,存在本身便是天道,故而我只能窥出大致方位,更为详尽的,却是要劳神细查了。”

  说罢,便端着罗盘像模像样地施法念咒,重黎瞧着都觉得有些丢人。

  家传宝是假,但霓旌找寻长生之血多年,捏在手里的线索还是有数条的,用以糊弄这些天虞山弟子不在话下。

  随着她暗中施法,罗盘上的司南缓缓转动起来,最终指向了西北。

  “此地往西是何处?”

  步清风的目光沉了沉:“是三危山。”

  第五十六章 :吃你个腿儿的桂花糕

  西海三危山,广圆百里,原为西王母座下灵兽三青鸟居所,曾受女床山万灵之主镜鸾神君庇护,得数千载太平。

  然五千年前不周山之变,四灵陨落之后,女床闭山,重重迷瘴掩之,仿佛消失于六界间,也再无人见过那位神君,三危山也就此没落,后又传闻恶兽獓靥盘踞三危山,此地已是一片疮痍。

  若长生之血的蛛丝马迹出现在此地,可要多加小心了。

  众人合计下来,还是决定前去看看情况,宁可白跑一趟也不该遗漏这等线索,能打听出什么就再好不过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收拾物件儿,言寒轻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截木头,竟然已经削成了拐杖,往云渺渺眼皮子底下一递。

  云渺渺愣了愣,不知他这又是哪一出。

  言寒轻板着脸,似乎在同谁置气,偏偏憋在那,时不时瞄她一眼。

  那眼神她总觉着这根拐杖是为了摔死她而量身定做的。

  “看什么看,还能看出花来?”他没好气地将拐杖往她怀里一丢,“拿去拿去!就当是一起偷过鸡腿的情分了我御剑哪儿比不上那个凶巴巴的死鱼脸,这般不信我。”

  最后一句,几乎是背过身去咕哝出来的。

  云渺渺握着拐杖,着实想不通他生哪门子气,捎带一程罢了,她若有得选何须跟那活祖宗掺和在一起?